文逊别有深意地看了阿蓝一眼，将拿起的手机盖在了桌面上。
“你为什么能做到这个地步？”
“……”
文逊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以阿蓝这种出生，真没必要跟着方教练来TSW吃苦。如果只是单纯地崇拜，不至于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何况，他家那么有钱，直接买下HG都不成问题。将HG打造成以Mahdi为核心的战队更是顺水推舟。何必大费周章，自掏违约金，不仅坏了行业内的名声，还沦为了战队替补。
现下又要为方教练出钱降热搜，他这样地讨好，目的为何？
在文逊看来，就算阿蓝家里再有钱，这也是个赔钱卖力不讨好的买卖。
于是，他又问阿蓝：“你真的只是想跟随方教练吗？难道不期待他的回报？”
“我……”阿蓝一时间被问住了。
他原以为文经理是个反应迟钝又随波逐流的人，没想到某些时候心思却很敏锐。
上次在北门，和今天处理方教练的事，彻底让阿蓝对这个人有了不一样认识。看来，TSW内部的管理和他了解的有点出入。全员除了Mahdi，并非都是一无是处的混子。
阿蓝原本有些慌张的神色，转眼就沉了下来。
他搬了张椅子，坐到文逊的对面，一手搭在椅背上，就一脸高傲地说道：“文经理，瞒不过你了，其实我是来考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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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漠洗完澡躺在床上。霍朗已经去了楼上的训练室。
他想着霍朗先前对自己说的话，辗转难眠。于是，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了微博。
方漠并没有去看热搜，而是直接点开了关注。他关注的人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最新的还是两个月前关注的霍朗。
他点开霍朗的微博，里面已经更新了德杯比赛的最新动态，还是转发的战队官博。再往下拉，都是大同小异。
直到……方漠在看见了一张照片。
照片还是在全明星赛期间发的，相片中是一个放在床头的相框，相框里又是那天两人在烟花下的合照。
上面配文：很荣幸和Mahdi的第一次。
方漠好笑：“这语法排序，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果不其然，点开评论，里面除了粉丝对霍朗在全明星比赛获奖的道贺，都是在问他，和Mahdi是什么关系？
尤其是今天热搜。
不少网友已经跑到这条微博下面，带起了节奏。
【Mahdi被爆出来是同性恋了，你怎么想的啊？】
【你不会也是Mahdi的后宫之一吧？】
【我看TSW都是他的后宫，难怪桑老板要澄清，敢情就是怕别人误会。】
【你俩谁攻谁受啊？不过看体型你应该是攻的那方吧。】
【什么第一次，你说清楚点？】
【不会你已经和Mahdi睡了吧？】
【联盟的最强战术大师，睡起来是什么感觉？爽吗？】
【听说你是Mahdi的粉丝，这算不算艹粉啊？哈哈哈。】
……
后面的话是越来越难听。
方漠以前并不会理会这些黑子在网上的恶意揣测，因为他从来不会看，也没时间看。
此刻，这些邪恶的话语就像是尖利的箭，刺进了血肉神经里，让方漠浑身难受，直到胃里翻滚。
他从床上坐起身，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没想自己的往事过了这么久被翻出来，还是给周围的人带来了无下限的骚扰。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就像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方漠大喘着气，再次拿起手机，自言自语：“我应该给霍朗澄清一下，回应那张照片。不，还要请律师，我要告那些造谣的人……”
就在这时，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方漠一愣，电话显示的备注是“霍朗小朋友”。
他有点不敢接，也不好挂断，他想先把事情先处理了。
直到电话响了好几声，断了。接着，微信又弹出了一条消息：方教练，我看到你的点赞了。
方漠怔了怔，打开微博，自己确实不小心按到了点赞。
过了几秒，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这回并不是霍朗，而是文逊。他划开接听，文逊安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热搜已经给撤了，你别担心。也千万不要影响心情，咱们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好好准备后面的比赛。”
方漠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谢谢，你那边花了多少钱，我给你转过去。”
文逊却道：“我没花钱，是微博那边突然撤掉的。说来也是奇怪，怎么无缘无故就给撤了。”
其实，文逊刚才也联系过了，知道就算有钱，要是没有内部关系施压，也不会这么快解决问题。所以，他很好奇是谁在帮忙。
方漠顿了一下，文逊又说：“还有，桑老大让我把澄清给撤了，又发了一则声明。证明我们战队从建立至今，都是合法收入，不存在违法乱纪的事。”
“恩。”方漠知道桑铎不会坐视不管。
文逊原本还想说什么，方漠却忽然问他：“那霍朗呢？他有受到影响吗？”
那边文逊显然没想到方漠会突然问起霍朗，只回道：“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我知道了。”方漠吁出一口气。
然后，他想了一下：“我需要请个律师……”
第二日，是德杯八进四的淘汰赛。连续四天，每天下午5点开赛。
那张照片的事情，自从昨夜过后，再没上过热搜。基地所有人都缄口不提，像是没发生过一样。那是因为，文逊一而再地叮嘱，这事方教练自己没提，他们谁都不能主动问起。
只是，文逊这只臭手，在八进四的时候，竟然抽到了猫神的HAO战队。
“所以，今天是绯闻男友的正面对决？”
白溪奇这话刚说出口，就被文逊敲了一记，他左右环顾，还好这时方教练去了洗手间。
“方教练等会回来了，你给我把嘴闭紧咯。”
白溪奇嘟囔了一声：“我看本人也没当回事，热搜不都撤了吗？”
刚说完，就见旁边的霍朗冷冷地瞥了一眼，白溪奇立马自动禁言。作为TSW的后辈，他还真的有点忌惮这位“问题前辈”。
洗手间那头，方漠刚洗了把脸，最近的精神状态似乎又有点回到了世界赛那会儿。他揉了一下发胀的太阳穴，长长地呼出口气，才从旁边抽了张手纸，擦了脸上的水。
恰好这时，一个穿着浅蓝运动衫的男子走了进来，在见到洗手台前的方漠时，明显愣住了。
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朝方漠走了过去。
“方小漠……”
方漠擦着脸的手忽然一抖，才缓缓抬头，看向了镜子里映着的秦诺。
秦诺双手拉扯着自己的袖口，与先前见面时的开朗迥然不同，拘束又小心翼翼。
“那个……热搜，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把那张照片删掉的。”
方漠将纸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他回过身看向秦诺，神情里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并非你的错，我也有责任。”
秦诺朝他走了一步：“我会在网上向公众澄清，当时的照片只是好玩才拍的。”
方漠却摇头：“不用，你这样很容易陷入自证陷阱。”
秦诺知道方漠是为了他好，但是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些事最初都是因他和方青青而起的。
可，方漠并不怪他，当初对他收留自己的感激，一直都存放在心底。
“对了，之前的热搜，是你帮忙压下去的吗？”
秦诺忙摇手：“不，不是我。”
方漠有些意外，热搜既不是文逊买的，也不是秦诺，那是谁？
他思索了片刻，便想到了答案。于是，对秦诺说道：“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秦诺立马反应过来，在方漠经过自己身侧的时候，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方小漠，我还有事要对你说！”
“什么？”方漠问。
秦诺抿了抿唇，很是紧张，却还是忍不住替方漠担忧道：“你……和HE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方漠愣住。
秦诺似乎回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紧蹙着眉：“他有点不正常，你还是离他远点。”
方漠听完，奇怪地看了眼秦诺，从他手里扯下自己的衣袖，说道：“我与霍朗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我很爱惜他的才华。”
“可是……”
“换一步来说，就算我和霍朗真的是那种关系，这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并不该遭到别人用异样的眼光来评判。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深知其中的道理。”
“方小漠……”
“秦诺，赛场上见。”
说完，方漠走出了洗手间。
秦诺看着方漠离开，忽然就苦笑了一声：“方小漠，你真的一点都没变。”
方漠往休息室走，离休息室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时，便望见一个穿着黑色战队服的大高个倚在了门边。
方漠叹笑，走了过去：“你怎么站在外面？”
霍朗抬起脑袋，酷帅的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慵懒的声音里却多了一份独属于眼前男人的温柔。
“我在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嘿，默默做好事的霍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