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
这人是不是有病？！
柯尼和安钽的神色都表达了这同一个意思。
“稍后我们再聊，大哥先带你们玩游戏。”
天真抹去眼角的泪花，笑着对柯尼和安钽说道。
他的自说其话确实引起了柯尼和安钽的注意，甚至安钽都难得的没有反驳他自称“大哥”的行为。
毕竟这种过于真实的“行为艺术”已经不能用“自来熟”来表示了。
安钽神色随意的抱手站在天台边上，可绷紧的身体却有种严阵以待的姿势。
而柯尼则已经坐到了天台边上，静静的看着天真。
请开始你的表演！
天真微微一笑，双手高举过头拍了三下掌。
掌声落下的瞬间，所有的电子屏和投屏不再实况转播天真的特写，而是开始播放其他的画面。
距离科尼最近，柯尼也看的最清楚的一个电子屏上是三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正目光冰冷的指挥纸片人对两个男人进行虐杀。
虽然没有声音传来，但当关节被一一打碎、骨头被一一敲断时两个男人狰狞扭曲的面容，也告诉了柯尼到底有多痛。
可三个孩子却目不转睛的盯着。
“真是够了！”
柯尼看不下去了，他纵身一跃，随后身下形成一条冰道，将他安全的送到天真面前。
“你要杀人就杀人，为什么要让孩子们自己动手？！”
他愤愤质问道。
“这些孩子，其实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孩子，就算是他的母亲生了他。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只不过他们是通过目前这个媒介来到这世界，却非因谁而来，他们在任何人的身边，却并不属于任何人。我们可以给予他们的是我们的爱，却不是我们的想法，因为他们自己有自己的思想。我们可以庇护的是他们的身体，却不是他们的灵魂，因为他们的灵魂属于明天，属于你做梦也无法达到的明天。”
天真看着柯尼一句一字的说道。
“所以，他们的灵魂必须要分清善恶，必要时候更要以暴制暴，这样他们才能安安全全的到达他们自己的明天。”
什么狗屁理论，简直胡说八道。
柯尼沉着脸，觉得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个没有道理可讲的疯子。
“天真，这里不是WOH研究所！”
安钽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天真的面前。
“无论是什么样的阴影，只要是童年的阴影就会伴随一生。被欺负的阴影还是欺负人的阴影，本质都是一样的，但后者起码解恨，不是吗？！”
天真微笑的说着丧心病狂的话。
柯尼瞬间萌生揍他一顿的想法。
而安钽已经在动了，只不过......
一拳下去，“天真”的脸直接被凿出一个大洞。
——又是二次元“纸片人”！
“能见到你们大哥已经很高兴了，没想到你们俩还参与进游戏里，真是助大哥一臂之力啊，大哥实在太高兴了。”
纸片人“天真”就这样脸上有个大洞的说话，居然字正腔圆，没有走风漏气。
“作为奖赏，游戏规则奉上，能不能救下人就看你们自己了，玩的愉快！”
说完这句话，纸片人“天真”开始软化，最后化成一摊五颜六色的不明液体。
安钽护着柯尼后退几步，远离那滩不明液体，同时冷嘲热讽道：“啧啧，说话不算话啊，还想做人大哥，游戏规则没说就跑了？！”
柯尼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自家男朋友还计较“信用”问题。
不过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突兀的出现在附近。
“小铌哥哥，小钽哥哥，是你们吗？！”
“露露？！”
柯尼不可置信的看向声音来源处。
那是网红街和广场交叉口的冰激凌店，柯尼记得很清楚，到这家店铺买冰激凌的谨言看到了那个见过天真真实容貌的小女仆。
此时再联系永炽将天真错认成自己，似乎有点明白那小女仆之前为什么对自己异常“关注”了。
但也彻底的说明了一个问题——天真没有说谎，自己真的和他长的很像。
柯尼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很离谱！
“小哥哥，是我是我。你们快给我松开，我已经到了。”
露露和黑莓被几个纸片人押送着来到柯尼和安钽面前，明显她的后一句话正是对这几个纸片人说的。
押送的纸片人沉默不语，但解下了绑着露露双手和豹形黑莓脖子上的电子拷。
“你们怎么来了？！”
柯尼吃惊的问道。
“天真那家伙说我不来保护你们就别想再见到月姐姐的手记。”
露露愤愤的痛斥。
“我们不用你保护，用你的法则离开。”
安钽冷声道。
露露的法则是异化空间法则“吞噬”，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将身处的空间化为虚无。
乍一看这种法则没有任何用处，毕竟“吞噬”掉身处的空间，她也没有办法存活。但如果面对的是同样是空间法则的异行者，那就直接化身“克星”了。
而之前露露可以从天真的“二次元”空间逃出来，遇见柯尼和安钽，也正是因为他使用了自己的这个“吞噬”空间法则。
但此时露露却哭丧了脸。
“你以为我不想离开呀，黑莓姐姐都快怕死了，而且你们俩那么厉害，哪里用的着我们保护。但是，但是，我空间法则用不了了啊......”
“哇”的一声，似乎是隐忍很久的委屈瞬间爆发，一时之间，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但柯尼和安钽却已经懂了天真的用意，也知道那“游戏规则”怎么获得了。
可这“活体”的游戏规则，到底靠不靠谱啊！
但很快，柯尼就不再纠结了。
又一个“活体”游戏规则出现了。
被安钽扔下大楼的断腿老王被纸片人举了起来。
“第一关卡作为......作为藏匿者未被找出获得通关奖励，第二关卡隐瞒找寻者的身份，出卖......朋友获得通关奖励，第三关卡在时间内未寻齐无处‘不同’，判定......判定通关失败。”
舞台上方的电子屏上，一个小姑娘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过怎么感觉这姑娘快哭了？！
“我不服，在第三关卡有人闯入，游戏规则被破坏，我只不过迷路了，我不服！”
被纸片人举着的老王奋力嘶吼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电子屏的小姑娘捂着脸，终于哭出声了。
柯尼皱了皱眉，似乎是想到什么。
他拿起地上天真落下的麦克风。
“吴甜？！”
电子屏里的小姑娘哭声瞬间停止，同时她慢慢放下捂住脸的双手，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柯尼。
“你是谁？！”
吴甜颤着声问道。
在老王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他被一根铁棍从下身穿体而入。
露露惊的睁大了眼睛，但很快就被柯尼捂住眼睛抱在了怀里。
同时柯尼也厉声大喊。
“吴甜，闭上眼睛，立刻、马上转身，去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被其他人找到，等我们去救你。”
电子屏的吴甜泪流满面，但依然是听话的闭上眼睛，不过她转过身后并没有将此跑开，而是背对着屏幕站在原地。
从她抖动的双肩可以知道，小姑娘一定在哭泣。
老王痛苦嘶吼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围观的纸片人当中，纸片人们争先恐后的往舞台上冲，很快就堆起一座高高的“纸片人”山。
确实有《僵尸围城》的氛围了。
“我们先离开吧！”
安钽沉声道。
“你们......你们一定会来找我的吧？！”
电子屏中的吴甜居然还在。这句话似乎是聚集了她所有的勇气，她甚至违背柯尼的命令转过身，满眼希翼的看向柯尼和安钽。
应该在小姑娘心里，柯尼和安钽就是那救命稻草。
“会的，一定。快，去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被其他的找寻者找到。”
柯尼郑重其事的说道，就算现在他对游戏规则还不是太明白，但他知道天真的目标根本不是这小姑娘——尽管小姑娘进入这个“二次元”空间也疑点多多——但天真目的明确。
“我们来设置一个暗号吧，叫什么呢......”安钽摸着下巴道，他这想法很切合实际，天真的“纸片人”军团似乎是无所不能模仿呀。
“吴甜，你母亲最喜欢什么花？！”
柯尼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他也随即开口。
小姑娘恍然大悟。
吴甜：“喜欢......”
柯尼：“别说，心里知道就好。”
安钽：“如果暗号不对，不要跟着走。”
三人敲定暗号，柯尼和安钽目送一步三回头的小姑娘离开。
“好暖心的弟弟！”
又一个“天真”出现了。
新一个“天真”依然出现在网红街的另一头，他和柯尼、安钽错身而过，但视线却重重的落在两人身上。
最后他走上了舞台。
站在舞台上，“天真”又一次换样重复了刚才他的话。
“弟弟这么暖心，所以才会被欺负。”
他的话意有所指，不过并不如他身后“纸片人”山的倒塌来的引人注目。
柯尼和安钽神色如常，并不惊讶“天真”再一次的出现。
——这是天真创造的“二次元”空间，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在天真的监视之下。
很快“纸片人”山彻底倒塌，露出压在下面的最后十几个“纸片人”。
这十几个“纸片人”人人口中鲜血淋漓，而老王也已经支离破碎。
“你是来验尸的？！”
柯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天真愣了一瞬。
尽管天真没说话，但柯尼却明显知道答案了。
“哥，这个天真是真的，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