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傍晚，习习凉风慢慢弥散开昼日里的烦心与压力。

余晨坐在一楼的自习室里，还没到晚修时间，课室里的同学因为新奇和找座位喧闹不止。他看着窗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笔，头顶风扇吹着风，循环这窗户外的空气与室内的沉闷。他看着自己的成绩条和草稿本，在满是计算步骤的一页垂直划下一笔，自由，自在，没有纠结。

余晨和向衍、岑裕一组，向衍英语好，岑裕语文政治几乎满分，但就是英语偏科太严重。余晨属于每一科都考得半吊子，哪一科都匀吧匀吧学得差不多。

余晨去看了座位表，ee和周安清一组，还有一个生物学得很好但数学还没开窍的萧以萩同学。正好周安清可以帮帮她，希望她也可以敲醒一下周安清的语文阅读水平进而提升一下做历史选择题的审题能力，还有ee就是生物考太差了，得好好补习。不过他们仨压根没来自习室，ee和周安清还在闹别扭，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可惜了，ee应该会很喜欢这个自习室——这个课室前面布局得整齐的都是用来做实验的实验桌椅，桌子前梁有一个小型洗手台，桌面上清空了实验道具，椅子是灵活转动的，坐着舒服。一张桌子也足够大，可以三四个人一起讨论学习了。课室后面随意摆着十来张转轮靠背椅，向老师说是给大家激烈讨论的时候用的，可以拿着纸笔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各色的精致转轮椅不像是向学校申请下来的，想来也是班主任有心布置。课室空调边还置了两盆碰碰香，绿油油的。她特意嘱咐过别老是去玩把花叶碰死了，也不用多心去浇水，让大家尽心学习，她说这些话时有点凶凶的，却没有什么震慑力，反倒显得亲和可爱。

碰碰香好看，课室是香香的苹果味道，喜欢！

班主任人很好，喜欢！

所以余晨决定了！先学生物！

老师写的小纸条让我多练练有丝分裂的题，我听话即刻练！小鱼坐正了欻欻翻开生物练习册有丝分裂专题部分专心开始练题，把匆匆赶来座位的向衍吓了一下——我们小鱼，好认真啊，怎么突然沾上了奋发图强那股劲……

不过也好，向衍这么想着拉开书包拿出草稿本和卷子准备练函数题。他坐下按开笔才发现自己这边是洗手台，虽然小洗手池占的面积不大，自己足够放下书具写题，但是突然和两节水管对视让他有点难绷，向衍没忍住莫名地笑了一声。

没多久一旁的位置岑裕就坐下了，他戴着琥珀色的木纹眼镜，笑得轻盈可掬，一点不含糊地请教向衍英语时态题，说他今晚先试试弄明白让自己最头疼的一部分。

7点晚修开始，一楼的独一间自习室却有序地维持着讨论声到10点晚修结束。

向衍不慢不急在自习室待到了最后关灯关门，这时校道上已经很少人。

他身旁的小鱼仰头畅快呼吸，“啊——我今晚写了好多题哦，好累，不过弄懂了很多问题。”

向衍放眼看着自己和小鱼并排的影子，轻飘飘地回了声“嗯”。

“向衍，你看前面草坪这团狗牙根！像不像放射状排列的细丝！”

“哈哈哈，别魔怔啦。”

“哇，不像嘛，你又笑我，今天晚自习你刚来的时候为什么笑我啊？”

“没笑你，就是突然有两节弯弯的水管出现在我面前，我愣了一下，莫名地就笑了会。”

……不就是两节弯水管吗？笑点在？

受不了了我想起来就想笑……

向衍:神金，害我笑一下

余晨:不是，谁惹他了？笑怪渗人的

水管:（摊手）我没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