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随着加重的喘息就氤氲在裴青滚烫的脸颊上，他似乎看懂了她眼底的侵占……
直到天光再次黯淡，桑昚筋疲力尽趴在他胸前时，他才抬手将她两鬓的碎发别到耳后，随后一侧翻将人紧紧揽在怀中。
“小乖，我只属于你。”
困意与疲倦压得桑昚直睁不开眼，但在他承诺那一刻，还是扯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要当真了。”
他低下头，在她额间轻啄了一下，哑声道：“小乖，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再说吧，我好困啊……”
热浪再次席卷，桑昚强睁开眼：“裴青你混蛋啊！你就……不会累嘛……”
断断续续的词语皆化成柔软的嘤咛，她只觉自己也要彻底化成一滩水。
“公开我，好不好？”
耳畔的低喃越压越柔，他抬手轻碰上她的耳垂。
粗粝的手茧在柔软的耳垂下作乱，酥酥麻麻的触碰挑乱了她急促的呼吸，也挑乱了她的理智。
“裴青你！”
“好不好？”
“唔……不是你自己说不着急的吗，现在怎么出尔反尔啊。”
他确实反悔了，或许从他看清她的心意那一刻他就彻底反悔了。
他压不住他对她后知后觉产生的占有欲。
他将人彻底翻在身前，双手撑着她软绵的肩膀维持着基本平衡。
“好不好？”
“裴青，你就是个老赖！”
胳膊下沉了一寸，桑昚红着脸慌忙改了口：“好好好。混蛋，我都说好了！唔……”
“小乖，专心点。”
*
原本和杨姥姥说好去京燕两天的假期，硬生生被磨蹭成了五天，桑昚揉着酸疼的肌肉，朝坐在对面的裴青狠狠剜了一眼。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裴青原本冷峻的五官也变得格外柔和起来，他不紧不慢将面前的柠檬水推到她面前：“多补点水。”
桑昚耳根一红，将手中的牛排咬得吱吱作响。
“放心，墙壁已经重装过，隔音很好的。”
“你……”桑昚愤愤举起叉子，可眼前的裴青却仍维持着谦和的笑容，仿佛真的只是在谈论房子的隔音效果。
桑昚收回擎在半空的手，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牛排之上。
裴青见她有些恼羞成怒，便也不再故意逗她，直将提前准备好的u盘递到她面前。
桑昚扫了眼u盘，只觉有些熟悉：“这不是石猴的吗，你又搞什么鬼？”
裴青起身又将书桌上的笔记本拿到她面前：“试试不就知道了。”
桑昚将信将疑插好u盘，快速点开第一个程序，只见屏幕迅速变黑，随即无数粉色爱心翻涌，再然后“任芷我喜欢你”六个大字赫然就摆在中央。
桑昚眉头一皱，将屏幕掰到他面前：“怎么，你就打算给我看这个？”
裴青面容一抖，快速点开第二个程序，解释道：“这个石猴，这么拙劣的表白方式也只有他能做出来了，这才是真正的程序。”
他见桑昚只盯着他不说话，一时有些局促抿了下嘴唇，他正欲再开口解释，只见桑昚突然大笑起来。
“裴大师，也有你吃瘪的时候啊。”
桑昚笑着查看着第二个程序，谁知裴青却又继续认真解释道：“我没有喜欢过任芷学姐，自始至终我只喜欢着你。”
桑昚毫不在意嘴角一扬：“我知道啊。”
她转过头，等到裴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狐疑时，才幽幽开口：“不是你说的吗，喜欢一个人可以从他的眼神、举止中看出来，所以……”
她刻意一停顿，眼前之人果然紧张的喉结一颤。
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得格外璀璨：“所以，你应该一直都很为我着迷吧。”
她一笑，弯弯月牙就似飘落在他眼前。
温热相触，他的耳垂也跟着红了一圈。
桑昚见挑逗成功便迅速收回手，重新将目光挪回屏幕间。
裴青浅笑望着她。
其实桑昚很聪明，就像她在球场上永远懂得什么时候进攻，什么时候防守，一个想赢、能赢的人往往脑海间都绷着一条旁人望不见的清醒之弦，即便是她会对他产生一时的占有，却很难撼动最终的理智。
而他，就算是知道这些也甘之如饴入瓮。
他愿意为她一直着迷。
或者说，愿意为她痴狂。
“我去！裴青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整理村里独居老人的信息！”桑昚运行完程序之后，惊诧望着裴青。
从四婆晕倒之后村中独居老人的问题就像一根刺卡在她心中，但碍于信息整合需要一定的时间，她迟迟都没能落实出一个具体的方案。
但此时裴青给她这个程序无疑是点明了一条路。
裴青站起身，凑到电脑前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你在看第三个文件夹，这是老曲做的简化可视响铃，配上任芷和石猴的程序应该可以最快传到村委会中心，但这些毕竟是比较私人化的物品，除了村民的接受度外还需要跟上面打好招呼。”
“这个好说，我去搞定。”
桑昚兴奋拿起电脑就要往屋外走，裴青依依不舍望着她的身影。
“这就走啊，应该也不急这一时吧……”
桑昚瞧着他那失落的小模样，飞速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这下总可以了吧，晚上来我家吃饭。”
她换好鞋，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叫上曲姨和裴叔。”
裴青心头一喜：“好”
*
清芙村的村民似乎并不意外桑昚会和裴青谈起恋爱，就像他们并不意外外面随时都会变成白茫茫一片。
似乎这一切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都应该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鹅毛大雪簌簌落在白墙红瓦间，将整个村庄都笼罩上一层特属于冬日的宁静。
但与屋外静谧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得了闲围坐火炉旁的果农，她们一边煮茶烤果，一边拉着家常，时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
桑家小院外，桑昚拍了拍头顶的积雪，撩开门帘之际的热浪直将身上的寒气逼出一个激灵，她搓了搓手，快步走进屋内：“今年这雪下得可真大啊。”
杨姥姥弹了弹她后背的雪，随即将一杯热茶递到她面前：“这才哪到哪啊，你真当小雪窝是白叫的。”
茶水入口是最适宜的温热，一看就是有人特意把控，桑昚甜甜唤了声“谢谢姥姥”，转到火炉旁很快跟众人打成一片。
“林婶，您可不能挨那火炉那么近，您忘了您上次被烫着都没感觉了？林伯，您帮她往后挪挪，这孩子马上快放寒假回来了，看着不得心疼坏了。”
“还有张奶奶，砂糖橘含糖量那么高您可不能多吃了啊，不然早上的胰岛素全都白打了，您等着我这去给您切盘猕猴桃。”
“嘿，没说您呢，姥爷，这茶水泡这么浓不怕给您的高压药效全解了啊，还有姥姥，您这两天咳嗽还没好利索呢，怎么又磕上瓜子，豁，还是五香的……”
桑昚没收了瓜子和浓茶，又挨个扫了一圈确认无误后才转到厨房切了些低糖水果，又找了些好消化的点心端了出来。
杨姥姥抖了抖掖在裤脚处的瓜子皮，笑道：“这孩子，一天到晚就是操心的命。”
“她多操点心，你不就能少操点心嘛，这是好事，好事~”
“就是啊，您和桑叔就等着享福吧，现在不仅外甥回来了，连外甥女婿也留在村里，您说您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张奶奶和林婶一唱一和，杨姥姥一听到“外甥女婿”四个字，脸上的笑褶又多了两道。
“哎呦，可不止是杨姨有福，我和老裴可没少沾小桑的光，现在学校小孩只要一听要上体育课，各个比谁都积极，布置什么学习任务保准都能给你提前完成的明明白白，你们说我这算不算是白请了个好助教。”曲婉和裴毅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杨姥姥眉头一皱：“你们下次再带东西来，我可不让你们进来了。”
“哎呦，杨姨，这不是小青一点心意嘛。”
曲婉这么一说，杨姥姥面容才略微缓和一些，她瞧了身后空荡荡的院子，诧异问道：“怎么今个小青没来？”
“在那边还不知道捣鼓什么呢。”曲婉一笑。
“那喊他过来吃饭啊。”
杨姥姥声音一落，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裴青穿了件修长的黑色大衣，米白色高领毛衣并没有遮住他纤长的脖颈，反而将整个人衬得愈发挺拔，他快步走进屋，取下脖间的灰色围巾。
“姥姥，我这不是来了嘛。”
裴青在门口寒暄了一阵，快速绕到还在厨房煮着柚子茶的桑昚身边，然后自觉接手看茶的事项。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发消息给你了吗，我一会就过去了。”
“雪大，我来接你回家。”
他将回家两个字咬得格外重，重到嬉闹的人群中她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她夺过汤匙，故意说道：“切，我家就在这，用得着你来接。”
裴青手未全松，在她抓紧汤匙的那一刻便快速握紧她的手。
桑昚想要挣扎开，却发现自己站位已经被他围了一圈，他腾出一只手掀开壶盖，然后用握紧她那只手缓慢搅拌着茶水。
“我是说回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