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纳只能先去做饭。
饭后，纳纳主动询问：“主人，天气越来越冷了，要洗个热水澡吗？”
杨秋不在意道：“嗯，我去淋浴间洗一个。”
他住的地方是中央供应热水，年久失修，房东又不怎么勤快，经常没热水用，于是索性都在这边洗澡。
而且他也验证过，在这里洗完，现实中醒来，确实身上就没有汗味了。
纳纳没有走，他站在一旁，看着杨秋，强调道：“主人，今天小晚不在，我觉得可以不用那么拘束了。”
杨秋疑惑，“他在的时候我也没拘束啊？”
他回想了一下，小晚在的时候，他确实也不再有什么顾忌，装也不装，想摆就摆，有啥要求就直接提，已经把小晚也当成了自己人，嗯，自己的男仆。
纳纳见杨秋一点没有想歪，只得直白地提出自己的想法：“主人，天气这么冷，更适合去大浴室。我来给您泡澡搓背吧。”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杨秋也觉得，确实，如果有小晚在的话，他是有点不好意思让男仆给自己在大浴室里洗澡搓背啥的。
毕竟之前只有纳纳在浴室里给自己洗过。
而小晚对此一无所知。
小晚一走，这事好像……确实就合适起来了。
但是，不对吧，怎么整得像趁小晚不在偷情一样。
“呃，趁小晚不在做这个，合适吗？”杨秋提出意见。
纳纳温柔地微笑：“当然合适了，主人身体寒冷，心理疲惫，如果能够泡个澡，再让我这个非常专业的男仆给您搓一下泥，就会有刮痧那样的效果了，驱除寒气，血脉通畅。主人之前身体不好，我只是简单给您洗了个澡，没能让您享受到搓背的乐趣。这次，主人可以体验一下我专门为主人学习的搓背技术。”
纳纳这么一说，就显得很专业。
杨秋也来了兴致，“走走，去澡堂子。”
如同铺满白云的天堂般的浴室中，杨秋把自己全身浸泡在石头水池里，享受着在温水中漂浮的感觉。
他浑身上下只穿了条裤衩子。
纳纳之前穿着衣服帮杨秋放水、脱衣，一直伺候他成功入浴，才去换了一身衣服。
重新回来之后，纳纳上身没穿，下身则围着一条浴巾。
他很自然地帮杨秋加起泡剂，揉搓他的头发帮他洗头，又为他清洗身体表面。
杨秋用手扶着池子一侧，任由身体漂浮在水中，闭目享受着。
纳纳见他没有睁眼，便不再隐忍，目光没有避讳地直直看着他的身体，拿着毛巾与沐浴液的双手不住移动。
他的表情渐渐带上了迷醉的神色。
这种迷醉感在纳纳抬起杨秋的脚，帮他擦洗双腿时，变得尤为明显。
从膝盖到腿弯，从脚趾到脚心，都被纳纳的视线洗礼了一个遍。
但纳纳看得最多的还是杨秋的脸，目光时不时就在杨秋闭目享受的面庞上游移，任何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都会引起他的注意，是水冷了吗？脚翘上的时间过长了吗？还是重心不稳了？纳纳会很快地进行反应，添热水，或是把腿塞回水里重新泡热。
每次杨秋睫毛轻颤，像是要睁开的时候，纳纳总会受惊一样摆正姿势，收回视线，脸色变回一种平静无波的模样，观察一阵，再恢复先前的大胆。
纳纳擦洗得很细致，很慢，终于，身体全部洗过，只剩下腰臀还没洗了。
纳纳正要把手向下探，杨秋就睁开眼，抓住他的手，说道：“好了，洗完了就给我擦背吧。”
说着，杨秋抬起腿，自己爬出浴池，找了个小板凳坐下。
“来来，纳纳，让我见识下你的手艺！”
看着杨秋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纳纳终于意识到，或许主人是真的不记得上次在浴室里发生的事情了，他叹息一声，找来了搓澡巾，“主人尽管享受就行了。”
作为一个南方人，杨秋还真没被搓过澡。
听说北方的大澡堂子里会有那种搓澡工，一般是力气大的大老爷们，十块钱就能搓一次，能给你搓得嗷嗷叫。
纳纳用略粗糙的搓澡巾用力摩擦着杨秋的背部。
“嗷！”
杨秋大叫一声。
纳纳倒被他吓了一跳，紧张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杨秋道：“不是啊，我只是觉得你搓得很起劲，让我想起澡堂子里的搓澡大爷，就觉得这时候应该嗷一下。”
纳纳：“……”
他轻声道：“你好可爱。”
杨秋不服：“哪里可爱。”
纳纳语带笑意：“哪里都可爱。”
行吧。
虽然杨秋觉得自己一个纯爷们配不上这种形容词，但被人称赞确实还是令人高兴的。
纳纳搓得起劲，杨秋也通过嗷嗷叫来提示他轻重。
过了一会儿，他高举胳膊，方便纳纳搓腋下。
搓完了背后和侧面，纳纳跪在他面前，开始搓胸前。
纳纳在搓身子的过程中，一直看着杨秋的眼睛。
杨秋被他盯得莫名其妙，问道：“看我干嘛呢？我有啥好看的？”
纳纳眼中有隐隐的情绪浮动，“非常好看。”
杨秋：“？不是，夸我也不会给你涨工资的，你也没工资啊。”
纳纳垂眸，按捺住冲动，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主人辞职之后的这段时间，自从身体和心理状况大为改善，外形上又有我和小晚为您收拾整理，已经如同明珠一般逐渐摆脱尘埃，绽放光彩了。主人现在真是越来越有魅力。”
杨秋歪了下嘴，“拉倒吧你。”
纳纳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只是尽职尽责地搓完了澡，才停了手，拿着水管用温水给杨秋冲洗干净，也给自己冲了一下。
为了避免尴尬，杨秋自己找来浴巾擦了身。
纳纳换好衣服跟过来，帮他换好一套新的睡衣。
随后，两人在书房里继续就商业知识交流了一番，确切来说是纳纳讲，杨秋听，时不时提问。
书房里放着很多书，其中大部分是杨秋连名字都看不懂的书籍，甚至还有部分书名连英语都不是。
他抽出其中一本名为《非理性繁荣》的书，这本的书名至少他能明白是啥意思，然后翻了翻。
书籍扎实的质感，丰富的内容，让他越发确定，这里果然不是普通梦境。
至少普通的梦境中是不会出现这些细节的，他无法梦见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
杨秋暗自记下部分内容，决定醒来之后去网上搜一下这本书。
纳纳见他关注，问他要不要自己作一个解说。
杨秋摇摇头示意不用，问他：“书房里的书你都看过吗？”
纳纳惭愧道：“没有，时间比较少，只看过少数几本，不过你拿的这本我刚好看过。”
杨秋笑了：“你没时间还把那么多时间拿来伺候我啊？”
纳纳点点头，非常认真道：“主人才是最重要的。”
……
白天，杨秋在网上搜了下，果然找到了《非理性繁荣》这本书，他很确定自己在做梦前一定没有见过此书，也不可能见过，因为这是一本关于经济学的书籍。
与网上的资料一对照，果然与记忆中梦里看到的书籍一模一样，无论是封面，还是目录，开始开头那几页，都完全一样。
他记性不差，应该没有记错。
“这是不是说明，梦中的那个异世界，虽然太阳只会升起不会落下，虽然气温与湿度永远不变，有着种种超现实的因素，但它依然与现实能够在某种程度上连通？”
杨秋想了想，想不通，也就放弃了。
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还得准备申硕呢，没那么多时间考虑这些。
就像他在梦里拒绝纳纳一样。
他不是察觉不到纳纳与小晚对自己的态度，只是他现在无法回应他们，他在现实中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让自己沉溺于另一个世界。
小晚回来得挺快，不过初三就来了。
他的解释是：“主人，我与年兽大战三百回合，终于挣脱了回来见主人！请摸摸我的头奖励一下吧！”
杨秋真摸了，然后被纳纳舔了手消毒。
这两位男仆只要同时都在，竞争就几乎不可避免。
杨秋经常要求他俩好好合作，但这两位就是不知为何对彼此充满敌意，还经常拿他来竞争。
他也是无奈，只能随两人去。
2月5日，也就是正月初八当天，杨秋例行检查邮箱，忽然发现了一则用稿通知。
《人工智能应用》，国内人工智能专门刊物中的次顶刊，收录于科学引文索引，也即SCI数据库。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杨秋本来对自己那篇论文的估计是发自科学报级别的一般SCI刊物，没想到能够收到次顶刊的用稿通知。
检查了通知，杨秋看到编辑对他这篇文章给予了很高评价，但也指出他的论文有很多格式问题，需要修改。
信的末尾有编辑的微信号，杨秋连忙加了。
编辑的名字叫巨红霞，她对杨秋说了许多修改要求，并让他尽量在三天之内改好，因为刊物这边决定破例为他插入已经排好版的下一期，也即3月那期杂志，给他尽快把文章发出去。
杨秋千恩万谢。
巨编辑回复：“不客气，我们这边也是同时收到了三方的催促请求，说你着急用文章申硕，我们主编也看过了你的文章，写得确实很不错，创新价值较大，所以给你插队了。”
杨秋有些莫名，三方？呃，不是只拜托了蒋光光吗？话说蒋光光一个普通博士生怎么能量这么大，还能影响到国内的次顶刊？
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只能直接询问：“请问是哪三方？”
巨编辑：“何崇山教授，以及杰弗里·亨德里克斯先生、杜里安·霍尔茨博士。”
这个回答让杨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何教授那边他勉强可以理解，估计是蒋光光软磨硬泡自家导师，硬生生求着何教授帮忙找杂志的关系。
后面那两个歪果仁又是谁啊！
杨秋是一点不认识！
而且没有原名在网上都不好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