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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舍族女,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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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衡虽带未超十人,但各个是历经战场的好手。

如此骑马横贯入城直奔瑞王府来,又途经两个繁盛大街。如此更着人耳目,引得街上好些人驻足观看。

常衡更似夺城一般,一连砸了几下。

左、右边之人反退后几步,再向前冲,一个助力便已攀上墙头,越了过去。

里头稍有打斗之声,随后那门从里头被打开。

常衡不管不顾,直冲前院书房。

瑞王府前院至书房满是府兵和侍从,却没有任何人阻拦。

可这书房已经没有棺椁了,更没有了常苒。

或许萧承言就是听闻常衡回来了,先一步,安葬进了萧氏皇寝。

要是常衡开了棺,看了伤,便知道个大概..。可萧承言更觉得,常衡会无论结果,常苒回去。

可他不舍,他想百年之后,同常苒葬在一处的。

常衡进到前院书房的院落,已经发现这固守的人数比之之前来时多了不知几倍。且都是生面孔,并非往常跟着萧承言侍候的人。

常衡心理道,好一个请君入瓮。眼前的书房大开着门,内里却是昏暗的。常衡觉得,进入便有一张大网会朝着自己扑来,把自己困住一般。

斜眸给了身后之人一个眼神。便孤身进了书房。反留下了其他人立在此地。

常衡进到书房并未看到什么,他或许也不知他此刻想看到什么......

来过许多次的书房也同往常大不一般,原本的书桌不见,且整个书房有一股味道直冲鼻子。

目光正对的一扇半开花窗外,隐隐能见萧承言的身影。

两人隔窗而对。

“我多盼你告诉我,不是她。”

“是她。”

常衡提着的一股子气忽而消散,鼻尖发酸,喉头也有些哽咽。瞧着萧承言,忽而笑了。

“我原以为,你会好好对她的。你我交好,就算日后有什么,我也会帮你。可你非要娶我妹妹为质,为什么?”

“我没有。我从未想以她为挟。”萧承言平静的看着满眼通红的常衡。

常衡此刻头发有些乱,甚至有几绺发丝散下来。

萧承言眼下更是衣冠不整,原本意气风发的青年,此刻胡碴些许,眼眶乌黑一片。

可常衡丝毫不见,只道:“还给我。”

“把我妹妹,还给我。”

萧承言摇了摇头。“下葬了。”

“还给我。”常衡更大声的吼出来。

萧承言再次,摇了摇头。什么都未再说出口。

常衡一下扬起了下巴便拔出剑,便朝着那花窗直劈而下。接连数下,花窗上相连木栏断裂。常衡只借势一翻,便从花窗翻了出来。

萧承言眼下赤手空拳,本能地后退两步。

常衡并未收剑,反而就地翻滚起身后,直用剑架在了萧承言脖子上。

雁南惊呼了一声“爷。”直接拔剑也架在了常衡身前。

其余在不远处“埋伏”的侍卫也推动手中剑宇离剑鞘几分,却并未过来。打了一个呼哨,常衡所带人马,立刻便在前院被围。

但常衡并未退缩,反而扔掉剑鞘,微侧过身子,改为双手持剑。可这一动,反也将自己完全置于雁南剑下。

随着常衡来的人也并未动作,只是瞧着一下逼近的“敌人”巧妙的变换了站姿,背背相靠,仿佛做好了随时刀便可出鞘的准备。

常衡问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萧承言答为所问。“病逝了。”

“你骗鬼呢?她一向都不生病的。若真如此,还至于日前给我送信,定要我同母亲回来一趟?那让我回来是所为何?”

“急病。”

“你瞧着我说。”

“急病。”

常衡眼神锐利,满是审视的瞧着萧承言的眼睛,手里却是一份都未松懈。

雁南忽道:“娘娘确是急病。若将军事有怀疑,大可传召娘娘们的贴身侍婢。”

萧承言听到此话,却是倒吸了口凉气。

萧承言不知雁南指的是谁,但能说出这话想必也是通了气的。但原本懿德院在的丫头说的话,常衡能信吗?随着常苒陪嫁的两个丫头又能向着瑞王府说话吗?

常衡转而大笑着,缓缓放缓手中的剑,手臂似无力的垂下。

雁南却并未松懈,持剑的手丝毫未动。

“都安排好了是吗?许诺了?威胁了?还是劝说了?”常衡似是疑问,却又不用旁人作答。“萧承言,我们认识几年了?打从幼时我便寄养在宫。我知你,你懂我。是我不愿信,罢了。”

“常大公子......”雁南想替自己主子说话。

“雁南,你方才叫我将军。”常衡直接打断雁南的话。“因为你忌惮我。连你都如此,这是为何?因你觉得理亏。”

常衡的话掷地有声却并未再说,反低头躬身捡起了方才扔掉的剑鞘。

剑收回剑鞘。

雁南也缓缓收回剑,也不知如何解释。

常衡转身朝着那一大丛竹子的方向走去。他自知这个方向便是后院。直直穿过竹子也是最近的路。

“伯谦。”萧承言低声叫着。

“不是叫我去问那些侍女吗?我若没记错,懿德院便是这个方向。做戏嘛......还是要做全,毕竟看戏的还在这呢。”

萧承言的心绪越发的不宁,目光呆滞,仿佛站在那仍能看得常衡在他面前一般。

雁南在旁扯了下萧承言袖口,萧承言才快步跟上常衡,穿过株株竹子。

忽想起瑞王府初建之时,此处本没有竹子。但两人在书房一同看着民间盛传的本匣子,其中义士侠客常于竹林处比武,便也想效仿一二。移植过来的十几株竹子,未等扎根于地便已开始比试起来。为舞的尽兴其间空隙不小,此刻更能轻松通过,细看之下其中数株还残留剑痕。

见去往后院,雁南便挥手示意让其余人等留守于此。

常衡才走入懿德院院门,就见六个侍女歪歪倒倒的似跪又似相互依偎在院中。

想必也是早得了消息的。

沐菊一见常衡,顿时来了精神。一下跪直身子,泪顺着脸颊便落了下来。

“大少爷!”

沐菊急忙便连磕两个头,“请少爷给小姐做主呀!”

芷兰也急忙跪直,那头上已拆了纱布却仍有一小块青紫。

“不必说了。”常衡直接了当的说:“你若知全貌,想必如今我便也见不到你了。或知也不全,或无实证。说出些什么不利皇家威严的,闹不好先治你一个妄言之罪。”

“常衡!”萧承言听后一下板起面孔,从后走到常衡眼前,“你这是什么话?”

“至真之话。怎的?奉承之言听久了,便听不得真了?我却宁可不听,也不想听假。”

萧承言叹了口气。“你们倒真是亲生兄妹......我知你心系于她,只是她却是突发急病。”

“沐菊?”常衡瞧着萧承言却是叫出了其他人的名字。

“小姐......”沐菊当真迟疑了一下。

“奴婢等从初十那日合院被冤后便被囚在此院。就连下葬都不曾见过小姐!。奴婢想......若是当真无疑,为何不许奴婢们见?小姐打从进府便被诸多刁难,无几日好时候。妾室放肆,带外男深夜擅闯小姐宅院也无个说法。可却说不出什么由头的情况下罚小姐跪了一日佛堂,更甚挨过打,不知王爷深夜用什么打的......”

“沐菊。”雁南沉声唤了一声。

沐菊却未有理会,只继续说着,“那身上乌青乌青的。还有,连那日不相干人落水都栽到小姐头上。沐......菊,现下仍活着,没有同小姐一同去了。便是要等着个能做主的人,给我们的家小姐讨一讨这公道二字!”

“你觉得你家大少爷是那个,能做这瑞王府主的人?”萧承言忽然问道。

“纵使大少爷也畏于权势,我可不是。大不了一死。我自知道小姐的死讯那时,我便已做好来了准备。”

“沐菊所言却是真的,奴婢也可为证。”芷兰在旁忽然也道。

“你们呢?”萧承言问向其余侍候常苒的人。

其他四人一时无人再敢答话,只低着头......

“奴婢......”

“瑞王爷觉得自己,是否当真坦荡,从未有过包庇侧室,于府宅处置上毫无差错呢?”常衡未等那丫鬟说话,反而打岔问向萧承言。

那丫鬟便也止住,不再言语。

“本王自认家宅之事,难免偏颇。不过......确信这府中行事坦荡,不存污糟之事。”

“行事坦荡,心中是否坦荡?也是,若是心中也坦荡,纵知我回,也该派人给我送信,让我见最后一面。现如今......”

常衡并未再说,反而回头瞧想那侧跪着的六人道,“沐菊,芷兰。收拾东西。所有,都带走。回南境。瑞王爷......七皇子,臣带不走爱妹,但总要带回去她们,好同家父家母有个交代。您该不会不准把?特别小妹此前派人去往南境,特说请我母亲此次于臣一同回京中一过生辰。有事耽搁母亲未来,连我也晚了两日启程。若是母亲知晓,定会懊悔不已。更需她二人回去说个明白。至于你们......虽是侍奉吾妹的,倒也尽心,只是你们身契都在此地,便听王妃吩咐,侍候新王妃吧。”

之前本要答话的那个丫鬟,心中顿生感激之情。

萧承言还未说话,便瞧着沐菊两人果真站起身来,从一个屋中合力抬出一个大箱子摆在远处。又进到正屋中......

“什么新王妃?”萧承言瞧着略有些急躁,这同他原先设想常衡的反应并不相同。

芷兰捧着常苒几件衣裳整齐的从正屋出来。

“需要多久?”常衡问。

“大少爷,小姐带来的嫁妆动的不多,只这半箱衣衫和书籍、同一箱物件需整理。”

常衡毫无顾忌的也走进正屋。却是只停在门口四处打量。

萧承言也跟着到了门口。

“无人会有已死之人的物件,与其您得出空来扔掉、毁掉。不如给您省了这麻烦。这些于您是破烂,于我们常府却是不同。这都是吾妹曾用过的东西......瑞王府一个瓦片,都是稀罕物,放心,我们不贪图这些......绝不多拿走一针一线。”

常衡的话更是浇醒了萧承言。

萧承言一把打掉才要走出来的沐菊手中衣裳。

衣裳散落落于地面。

“不成。她嫁进瑞王府,这些东西自也是。”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同我说话的,是市井泼皮呢。瑞王还会在乎这些......她带来的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瑞王连人都瞧不上,何至于瞧得上这些?”常衡说着走进了正屋。看着相对于里侧立着的博古架子,其上摆件确实不多。甚至好多格子至今都是空的。可细想想,常苒来此确实还不足三个月。

拿起幼时自己给常苒刻的小木马,常苒竟也带了过来。

“别动。”萧承言急忙出言制止。

常衡转过头来瞧着萧承言。

萧承言边走近,边说,“这是她极珍爱之物,连擦拭都要自己来呢。”

“小姐这些时日常拿在手里,也不用擦拭呢。”芷兰看似无心的说着。

常衡听后更觉得难受,一下便狠狠掷在地上。

萧承言急忙捡起拿在手中仔细瞧着。看到并未损坏后才看着常衡说:“做什么?都告诉你别碰了。”

常衡听在耳中却是很气,就那般看着萧承言,又连着把博古架上数个物品一一拨倒砸在地上。

萧承言愣愣地瞧着没有什么反应,直到芷兰伸手去触碰便是绣架上未绣完的一件衣裳......

萧承言一下便冲进去,常衡也随即过去。萧承言推搡芷兰间,却是一下打在常衡身上。

“这是她缝制的吗?”常衡问。

芷兰答。“是呢。一针一线都是小姐缝制的,只差这袖子几针便封口了......”

“那你为何呀?为了一件衣裳......一堆物件动气。”常衡问着萧承言。“你如今,我倒真是看不懂了。你现下若说她是病逝了,我反倒开始有些信了。”常衡的目光落在那绣品上。“你连她的物件都是这般......为何不能待她好些......”

常衡目光直盯萧承言。

“爱过吗?”

萧承言愣愣的没有答。

常衡扯动嘴角,又说道:“她那么不安分的一个人,却能在这屋中缝制衣裳......得是有多大把的时光被困在这屋中,这府中......她死前,这么问过你吧?或许说的是,‘承言,你爱过我吗?’”

萧承言微张了嘴,无比震惊。

“你是不是,也这般,什么都未答。所以她......你这是什么表情?震惊?我的妹妹,我最是知道,你不知道吧?她是我带大的,吃饭,走路,骑马,射箭。除了绣花、弹琴,都是我。但是我进宫了。”

常衡吐出口浊气。

“纵使天下人都信了,也别想同我说,她是病故!明日,我便会请旨,不。出了瑞王府,我就去宫里,亲见陛下。我们常家,要同......瑞王府和离。无论她是生是死,我都要带她回家!什么宗族耆老,什么富贵军权。”

“她嫁给我了。是我的人,该在我们家陵寝。”

“你们家?你当她是你妻子了?萧承言,你若是当过一天,她都断不会如此,抛下我们!我能想到,她在此是如何的绝望无助。对你、对我、对我们的整个家族......都是那般。才会让沐菊祈求我来京过生辰......她不是想我过生辰,她是不想自己被独自丢在京中。”

“那你们为何,要设计让她入府?”萧承言终于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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