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风推门而入,看见眼前景象便停下脚步,退后一步,仔细看了一眼病房门号。
“没走错啊。”
“你们是谁?”林青风站在沈宴枝面前,用身体挡住沈宴枝,防止他们任何一人靠近。
林络撕开包装的手一顿,她抬头看向沈宴枝,问:“你不是只有一个朋友吗?”
林青风看向发言的林络,只见他瞳孔微缩,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沈宴枝浅笑回应:“我后面不能交朋友了?”
林络撕开包装,装作没看到林青风,一口一口地吃起来:“你另一个朋友干什么的?”
沈宴枝接过林络递来的薯片,说:“也是科研的。”
“一个科研室的?”
林青风扭头看向顾南,轻蔑的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地说:“谁和他一个科研的?”
林络听出林青风瞧不起顾南的语气,不禁好奇地问:“你们是仇家?”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道:“不是。”
“那怎么互相一直在嫌弃?”林络放下薯片,拍了拍手,站起来说:“我知道了。”
顾南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地光芒。
林络露出自信的笑容,信誓旦旦地说:“你们,肯定都喜欢小宴枝。”
沈宴枝本想静静地看戏,没想到林络竟然猜的这么离谱,这都敢想,赶忙说道:“林姨,我没那么自信,真的都是我的朋友。”
“小宴枝,你这话就不对了,相信姨姨的直觉,百分百准,从没有过误差。”
沈宴枝无奈地说:“林姨,你真的夸张了。”
林青风看两人都对沈宴枝没有威胁,稍微放下警惕的心坐到病房里的沙发上。
林青风将刚买到的甜点放到小桌上,问:“我买了两份,你们要吗?”
林络凑近看了看甜点,控制不住地吞了口口水,说:“哪家?”
“我直接帮你点。”
林青风摇了摇手上的手机,说:“你可以先挑。”
顾南还是站在沈宴枝一旁不愿意动,沈宴枝看林络已经兴致勃勃地点起来了,问道:“你不愿意吃吗?”
顾南摇了摇头,说:“不喜欢。”
“怎么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你这样会营养不均,得多吃一点。”沈宴枝劝道。
顾南疑惑地问:“甜点也有营养?”
“有,吃甜的能分泌出让你开心的激素,你看你现在愁眉苦脸的,不吃怎么开心?”
顾南半信半疑地拿了果篮里最后两颗圣女果,说:“这个也是甜的。”
沈宴枝双眸微眯,记起这圣女果是林青风最爱的酸甜口味,于是说:“好,吃这个也可以。”
顾南谨记得沈宴枝和他说的,水果要洗,于是走到洗漱台边放下圣女果,一颗一颗细致地洗起来。
随后拿了一张纸巾擦干,放到嘴中,一口吞下。
沈宴枝看顾南吞下去了,笑着问:“好吃吗?”
顾南回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不好吃。”
“不好吃还吃。”
顾南一板一眼地说:“因为你让我吃。”
沈宴枝应下这口锅,说:“行,我的错。”
“林姨,给顾南也点一份。”沈宴枝朝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飞舞的林姨喊道。
林青风听到沈宴枝说的话,猛地抬头随后又低下,装作没听到,继续吃着。
“好!”林姨在给自己点的途中顺手也点了一份。
林络挺起胸腹,插着腰说:“成了,多少钱和我说,今天你们的我全请了。”
林青风按照沈宴枝对林络的称呼,喊道:“林姨大气!”
没过一会,电话响了,林青风接下电话,起身和顾南说:“你和我一起去。”
顾南回头看向沈宴枝,像是在征求意见。
沈宴枝靠在床上,懒洋洋地说:“去吧。”
林络看人都走光了,整理了一下沈宴枝的被子,和她说:“你母亲之前来找我了。”
沈宴枝不认为朱颖会因为他出车祸而特地委托林络来代她问好,所以问道:“为什么?”
林络望着沈宴枝,思绪回到她去找朱颖时。
“朱颖,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突然叫我出来吃饭了?”林络放下挎包,坐到沙发上问。
朱颖默默地看着楼下人来人往,仿佛世间的繁华似乎都与她无关。
听到林络的声音,她回过头,眼眶微红,显然是刚哭过。
“哎呦,你怎么哭了。”林络着急地问。
朱颖强忍哭泣,擦掉眼泪,摸着桌旁的假花,说:“我只是和你说一件事。”
“嗯,你说。”林络接过刀叉,一口一口地吃着。
“沈云和沈宴枝并没有顶替对方的身份,其实沈云也是我亲生的。”
“什么!”林络震惊地叫道,反应过来后,音量压小,问:“那你为什么要扔掉沈宴枝,后面才把他接回来?”
“其实在宴枝出生那天,我生出来的不是一位像糯米团子般的小男娃,而是一个光团,它像是有灵性一样一直发着光芒,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小孩子的声音,我捧着它不知所措。”朱颖慢慢回忆道。
“那它怎么变成人的?”林络好奇地问。
朱颖渐渐发散思维,记忆也回到了沈宴枝出生当天,她一生中最恐惧的一天。
“这是什么!”朱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光团,害怕地连连往后退。
“这是您的孩子,夫人。”医生捧着光团放到朱颖的眼前。
“为什么他不是人!”朱颖尖叫地喊着,想起身逃跑却被医生按住。
医生目光阴沉地看着朱颖说:“只需要你一滴心头血,即可。”
“不要,不要!把它扔了,快扔了!”
朱颖捂着心脏,试图挣脱出医生的控制中。
“别挣扎了,只需一滴,已经算你命好了。”
朱颖眼睁睁看着医生将刀刺进心脏,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却无法动弹分毫,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当医生成功取出一滴血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滴入了那神秘的光团之中。
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光团中爆发出来,照亮了整个房间,以至于所有人都不禁眯起了眼睛。
光芒迅速扩散,填满了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吞噬一切。
就在这时,光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哇…哇…哇—”婴儿哭闹的声音响起,尽管听到了婴儿的哭闹声,朱颖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
她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一眼茫然地望着前方,似乎在努力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夫人,恭喜您,是个男孩。”
“把他扔了,扔了!”朱颖推开眼前的婴儿,跳下床想往手术室外逃。
医生却按住了朱颖,阴恻恻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夫人,请您躺好,不然我们很难交代。”
“躺好个屁!快放我出去!”涵养极好的朱颖第一次说出脏话,她用力地敲打铁门,试图引起在门外焦急等待的沈扉的注意。
但沈扉在那时就像被隔绝了一样,似乎和她处在两个世界,即使沈扉看向手术室,也没有看到朱颖在玻璃上拍打的手。
“沈扉!救我!救我!”朱颖恐惧地呐喊,希望沈扉能注意到不对劲冲进来救她。
“别挣扎了,没用。”医生站在朱颖的身后,冷漠地看着她的动作,眼中没有一丝情感,似乎对与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滚!你们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们,我要起诉你们…”朱颖朝周围所有人胸口的名牌看去,但其他人都为了这次手术已经将名牌摘下了,朱颖只能看到眼前医生的名牌:
xx,妇产科
“为什么,为什么我看不见名字,叫什么!叫什么?!”
朱颖崩溃地大哭,她坐在地上不断往后退,退到墙角时,手碰到垃圾桶。
她不顾脏污,直接伸手掏出还未扔掉的针剂,直接往医生的身上扔。
针剂直接插进了大腿,但医生似乎没有感觉,他面不改色地拔下针,扔回垃圾桶,脸色阴沉。
“上镇定剂。”医生不再劝诫,直接下达最后的通牒,护士按照指令,朝朱颖接连打了三针镇定剂。
在第一针时,朱颖还能克服站起来再次往手术室门着急地拍打;第二针,朱颖有些撑不住了,但求生的意志在控制着她,她肾上腺素飙升,用力掰着手术室门,可只打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最后一针,朱颖绝望地从铁门处最后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沈扉,直直地晕倒下去。
“后面的一切,我一律不知情,等我再次醒来时,沈宴枝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沈云。”朱颖回过头,看向已经被惊呆的林络,说道:“有关沈云的记忆,我时常觉得是梦,但沈扉一直信誓旦旦地告诉我,沈云是我亲自十月怀胎生下的。”
林络在短时间内吸收了大量地知识,自称坚定的无神论者早已烂得稀碎。
“但是谁,让沈宴枝坚定地认为沈云是假少爷,他是真少爷?”林络最后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沈宴枝回来的那天,我突然有了我将沈宴枝带到两三岁时记忆。”朱颖握着勺子在碗中慢慢搅拌,补充说:“还有这次我叫你来,除了告诉你这些事,也是和你告别的。”